混沌之眼的灰色漩涡暂歇第七夜，同心坛遗址的篝火忽明忽暗。林风正用布擦拭斩渊剑上的血渍，剑锋映出他身后的人影——玄族使者云袖正将一卷羊皮地图铺在石桌上，图上用朱砂圈出混沌气息最稀薄的三处隘口。

“明日拂晓，按计划分三路突袭。”云袖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“断魂崖”，面纱下的嘴角似乎带着笑意，“灵族已备好净化阵盘，妖族会从侧翼牵制，成败在此一举。”她将一枚玄族玉佩放在地图中央，“凭此玉佩可调动暗桩，他们会配合我们打开混沌核心的入口。”

苏瑶将最后一块圣莲残片递给李明，残片在月光下泛着暖光：“记得将残片嵌入阵盘枢纽，净化范围能扩大三成。”李明刚接过残片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残片上，竟泛起诡异的灰黑色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林风猛地起身，却见云袖已退到三丈外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淬满灰光的短刃。更令人心悸的是，李明手中的圣莲残片正在迅速黑化，那些暖光像是被无形的嘴吞噬，化作一缕缕灰烟。

“你给李明下了混沌蛊。”苏瑶的声音带着冰碴，她扶住摇摇欲坠的李明，指尖凝聚的治愈灵力竟被反弹回来。李明的眼神开始涣散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，脖颈处浮现出与混沌之眼相同的螺旋纹路。

云袖轻笑一声，扯下面纱——那张布满符文的脸竟在月光下融化，露出底下苍白的真容，眼角的朱砂痣与三百年前玄族圣女的画像分毫不差。“准确说，是三百年前就下好了。”她抚摸着短刃上的纹路，“李明的先祖，本就是守护混沌核心的祭品，他的血脉里，天生带着混沌印记。”

林风的斩渊剑骤然出鞘，剑气却在触及云袖身前时莫名溃散。他这才惊觉，同心坛遗址周围的气脉纹路已被篡改，那些本该守护他们的符文，此刻正释放着压制灵力的波动。“人脉暗潮的盟主，就是你。”这不是疑问，是陈述——唯有精通玄族秘术的人，才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改写气脉。

“答对了，可惜没奖。”云袖的短刃突然指向楚墨，“包括你那所谓的气脉图谱，也是我故意让你破解的。”她抬手结印，楚墨身后的地面突然裂开，露出一个布满混沌气息的深坑，“你以为燃烧本源是为了守护灵渊？其实是在帮我唤醒混沌核心。”

楚墨的脸色瞬间惨白。他看着深坑中若隐若现的巨大锁链，那些锁链的纹路竟与他绘制的气脉阵图完全吻合。原来从一开始，他就是被操控的棋子，所谓的人脉同盟，不过是云袖布下的弥天大网。

“为什么？”苏瑶死死护住李明，圣莲残片在她掌心剧烈震颤，“玄族不是与人族并肩作战过吗？你忘了三百年前的盟约？”

“盟约？”云袖突然狂笑起来，笑声里满是凄厉，“三百年前，玄族为了帮人族封印混沌，付出了全族覆灭的代价！可你们人族呢？转头就将我们的秘术列为禁术，把我们的幸存者当成邪祟追杀！”她的眼中迸出血丝，“这人脉，本就是用玄族的骨血铺成的，我不过是讨回公道！”

话音未落，断魂崖方向传来震天惨叫。林风用灵力探查，只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蔓延——是玄铁营的灵力波动，却带着浓郁的混沌气息。显然，云袖的暗桩已在各处发难，那些他们信任的盟友，正在以人脉的名义，将灵渊推向深渊。

云袖的短刃抵住李明的咽喉，灰黑色的混沌气息顺着刃尖渗入他的皮肤：“让楚墨打开混沌核心，否则，我就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血脉吞噬所有同伴。”她看着林风眼中的挣扎，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，“这就是人脉的真相——所谓同盟，不过是背叛的前奏。”

斩渊剑的剑锋在月光下微微颤抖。林风看着楚墨痛苦的侧脸，看着苏瑶紧咬的嘴唇，突然明白，最可怕的不是混沌气息，而是当信任崩塌时，每个人心中那道看不见的裂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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