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沌之眼暂时蛰伏的第七日,灵渊边缘的临时营地弥漫着诡异的寂静。林风将斩渊剑插在帐外,剑穗上还缠着玄铁营倒戈者的发丝——那是昨夜最后一场混战留下的痕迹。帐内,苏瑶正用圣莲汁液清洗李明手臂的伤口,他的伤口泛着黑紫,是被昔日盟友的毒箭所伤。
“玄铁营余部退守黑石隘口了。”楚墨的声音从帐帘缝隙挤进来,他手里捏着半张烧焦的名册,那是人脉同盟残存的成员名单。名册上的名字被红笔划掉大半,剩下的字迹也在混沌气息的侵蚀下模糊不清,“但他们传信说,要我们交出苏瑶才肯谈和解。”
“简直荒谬!”李明猛地拍桌,伤口的剧痛让他龇牙咧嘴,“要不是苏瑶用记忆之力稳住封印,他们早成混沌的养料了!”帐外传来一阵骚动,灵族的小使者抱着断成两截的圣莲枝跑进来,枝桠上的露珠里,映出妖族赤鳞部正在迁徙的画面——他们竟要退回被冥煞污染过的旧地。
苏瑶的指尖在名册上空悬停片刻,最终还是放下了笔。三日前,她曾试图用记忆之力唤醒倒戈者的良知,却被玄铁营新首领当众驳斥:“那些温情脉脉的记忆,不过是你们操控人心的把戏!”此刻她看着帐外低头擦拭兵器的灵族修士,他们的族人中,有十二人死于暗潮势力的背叛,眼底的戒备像结了层冰。
林风突然起身走向帐外,斩渊剑在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。他在营地中央的篝火旁停下,将那半张名册扔进火焰。火星溅起时,他扬声道:“想走的,现在就可以离开。但留下的人,我要你们记住——”他扯开衣襟,露出胸口交错的伤疤,“这道是灵族兄弟替我挡的箭,这道是妖族姐妹用毒液蚀掉的腐肉,还有这道……”他指着最浅的那道,“是李明画错符纸炸的。”
哄笑声打破了沉寂,几个年轻修士的嘴角忍不住上扬。林风却突然沉下脸:“但现在,灵族兄弟的坟头草快三尺高了,妖族姐妹的族人还在怀疑我们,而李明……”他看向帐口,“差点死在盟友的箭下。”
楚墨悄悄将新绘制的人脉图塞给苏瑶,图上用不同颜色标注着各族的位置:赤鳞部在迁徙路线上设了三个警戒点,玄铁营的暗哨藏在黑石隘口的悬崖上,连最与世无争的药族,都在营地周围布了迷阵。苏瑶的指尖划过药族的标记,想起药族长老曾在她重伤时,用百年雪莲救过她的命。
“我去见赤鳞族长。”苏瑶突然起身,圣莲残片在她掌心微微发烫。她避开林风担忧的目光,径直走向妖族营地。赤鳞族长正用利爪撕扯着人族的战袍,见她进来,巨尾猛地扫向帐门:“滚!你们的记忆之力只会让族人想起被背叛的痛!”
苏瑶没有躲,任由劲风掀起她的发丝:“那你敢不敢看这个?”她将一片冰晶递过去,冰晶里封存着三百年前的画面——赤鳞族的先祖,正与人族修士手挽手,用精血共同绘制封印的阵纹。赤鳞族长的瞳孔骤然收缩,巨尾僵在半空。
同一时刻,林风带着李明来到黑石隘口。玄铁营的弓箭手已拉满弓弦,箭头闪烁着幽蓝寒光。林风突然摘下腰间的玉佩——那是玄铁营初代营主赠予他师父的信物,当年两族约定“玉佩在,盟约在”。“你们要的不是苏瑶,”他将玉佩扔过去,“是被背叛打碎的信任。”
玉佩落在玄铁营新首领脚下,裂开的缝隙里,竟渗出淡淡的金光——那是历代持有者注入的灵力,凝聚着数百年的盟约记忆。首领的手抖了一下,弓弦“铮”地断裂。
当暮色降临时,楚墨绘制的人脉图上,开始有新的线条缓缓浮现。赤鳞族长派人送来疗伤的龙血膏,玄铁营的弓箭手帮灵族修士修补了防御阵,连药族都悄悄在营地外种上了驱毒的香草。林风看着苏瑶将新的名字添入名册,突然明白,重建人脉从不是强行拼凑破碎的关系,而是让那些深埋心底的羁绊,重新找到生根的土壤。
深夜,篝火旁传来阵阵鼾声。李明枕着楚墨的腿睡熟了,嘴角还沾着烤肉的油渣。苏瑶将新绘制的人脉图铺在篝火边烘烤,图上的线条已交织成网,像极了气脉图谱的纹路。林风望着远处各族营地的灯火,斩渊剑的光芒在他眼底跳跃——或许人脉与气脉本就同源,唯有彼此滋养,才能在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上,长出新的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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