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终于停止了谩骂和批评,继续带着愤怒的语气说道:
“我和你说,你现在抓紧把手里面的赃事破事都处理好,就祈祷着焦点新闻不要深挖此事,祈祷着姓李的不要盯着你不放。
要是,要是真的被抓典型了,什么话该说,什么事该扛,你要有数!
家族培养了你,荣华富贵有你的,责任也有你的。”
“爸爸,我……”
“好了,就这么多,你好自为止吧。
家里这边也在找找关系,看看能不能找到和这个姓李的说上话的人,要是可以哪怕你给他跪着认错,也要将事情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。”
说完,不等儿子再说一句话,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响起,陆巡生生的停在悬崖边上。
下面就是大河冲刷出来的悬崖,前进一步就是万丈深渊。
但即使如此危险的境地,和胡为民现在的处境来说,比此处还凶险。
他怎么可能听不明白父亲言语中所表达的深层次含义,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年家族中的一些龌龊事情。
一桩桩、一件件,哪一桩哪一件单拿出来都是牢底坐穿的罪过,何况现在这么多。
不上称三两、上称了一千斤打不住。
之前小金县由他掌控,甚至书记想要告状都是投诉无门。
毕竟市府高官也要看家族的面子,毕竟大伯可是川省前常委,现在更是政协一把手。
父亲也是实职正厅级,更是川省重要部门交通厅的一把手。
一直以川省衙内自诩的他,从进入仕途之后,从交通厅下面的工程路政公司小员工,一路做到正处级的总经理。
最后更是罕见的平调至小金县。
捞足了钱的他原本准备在小金县大展拳脚、成就一番事业,未来肯定能超越父亲,甚至达到其伯父的高度。
但谁也没想到,江山易改本性难移。
到了小金县以后,沉迷于马屁之中,建造了豪华的政府大楼、豪华的宾馆,插手大量的市政工程,甚至是道路、桥梁建设。
这还不满足,居然没有阻止表弟的主意,还帮了他一把,把主意打到了状元帮的身上。
劈头盖脸一通骂,最后更是说,把影响力控制到最低,一定要求得李泽沧的原谅,实在不行去跪着,绝对不能影响到家族。
如果这件事被深挖,所有的事情都必须他扛下来。
胡为民绝望了,他知道家里这是放弃他了,甚至如果事情发酵,等待他最好的结局甚至都不是坐牢。
因为有太多人不希望他坐牢,他如果坐牢了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,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自爆。
面对这样一个不可控的因素,这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的。
毕竟除了在小金县任上的事情,在交通厅旗下的工程路政公司,经手的那些工程,更是想都不敢想!
“砰!”
狰狞的胡为民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方向盘上面,鲜血顺着手腕向下流淌,他仿佛没看见一样,这一刻仿佛忘记了疼痛。